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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殺機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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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 看到西馳來的時候,不再是之前的驚嚇,反倒是我每天期待的事情,不同前幾次見他時的一副美人面,這次的他面色蒼白,即使是在昏暗的燭光下,依舊能感覺到他的虛弱。

“洛蕓。”

“發生什麽事了?”我想替他擦去嘴角的鮮血,可以就無法觸碰到他。

“抱歉,讓你卷到這場是非裏,咳咳,我……”話未說盡,仿佛有一道紅光狠狠地劈上他的身體,可我未來得及看清他已經消失在覆歸平靜的房間裏。

一夜輾轉難眠。

次日清晨,柳問清遣她身邊的芳雨請我去問清閣,我疑惑為何她會突然想見我,想想還是去了,擇了一件寬大袖口的藍色衣裳穿了,將左手可以的在本就遮住的袖口裏縮了縮。

柳問清見我來了,並不立刻看我,只對著管家江宇說話:“王府裏收上的糧賦若到了,便把賬簿拿給我,還有,王爺最近睡得晚了些,你回頭告訴廚房,墩一些黨參雞湯給王爺送去……”

我見蕭定橋並不在這,她也很想表現的很能幹給我看,我並不想與她饒什麽舌,只靜靜站在一旁,等她開口。

等了許久,青兒見她依舊一副當家主母的風範,輕輕咳嗽了一聲,她這才作忽然想起什麽的樣子轉過頭來對我說道“喲,妹妹來了,我只顧著交代府上的事情,沒註意到妹妹,妹妹可別怪我。”

我含笑道:“不敢。”心裏卻道:當真能裝,蕭定橋在的時候秀恩愛,蕭定橋不在的時候便給我下馬威,逼得我要處處顧忌她!

柳問清笑道:“妹妹快坐。”

我依言坐下,隨手捧起桌上的香茶細細品著,她見我似乎很喜歡這茶,微微得意:“這茶是王爺送的雪山香餌,聽說統共就進貢了十斤,皇上賞了王爺,王爺見我喜歡,便都給了我。”她抿嘴笑道:“妹妹若喜歡,我這還有一些,不如妹妹帶回去細品如何?”

細品你妹!明裏暗裏秀恩愛,不知道死得快啊!我笑了笑,和氣的說:“妹妹先謝過姐姐好意,只是這茶是王爺待姐姐情深的證明,妹妹何德何能,不得不謝絕姐姐美意了。”

柳問清嫣然一笑:“既如此,我也不好勉強妹妹收下了。”

我見她依舊不說叫我來這幹什麽,也耐下性子不問,只等著。

柳問清端起青花底的茶杯,纖細的手指捏著杯蓋在杯口來回摩擦,紅唇抿了一口,慢悠悠的擡起眼睛望向我,似帶著眼鏡蛇看到獵物的危險光芒,“妹妹,我這次叫你來,是因為王爺昨個晚上跟我說,讓我教你學做一些家事。”

家事!那不是要把柳問清手裏的管家權分給我一杯羹,怪不得她今天對我充滿了敵意。

我吃驚地表情在臉上表現的恰好,柳問清覆笑道:“王爺看重妹妹,我這個做姐姐的倒真是羨慕的緊呢!”

“姐姐說笑,王爺心中最重要的還是姐姐,昨個兒王爺本要去我那,可姐姐一派人來請,王爺就巴巴的趕過去了。”我似帶著醋意嗔道。

柳問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般露出得意,“妹妹別說笑了,妹妹初來王府,有許多事不懂,自然我這個做姐姐的會教你,不若妹妹先從家裏的一些瑣事做起,我已經交代好管家……”

我見她笑的並不自然,忙打斷她:“姐姐,在妹妹心裏,姐姐才是王府的當家主母。”

說完這話,柳問清果然在眼裏閃過一絲驚訝,為長久計,這當家的權利我絕不能要,等到西馳一來,我也應當毫無負擔的跟他走,心裏的這番那番牽掛最好能盡力丟開,再說,我不是沒見過鳳明玉初接手家中事務時,韓氏的刻意的為難,也就是她能忍,若真忙的焦頭爛額,我估計跟跟柳問清絕對能來一場撕逼大戰!

“妹妹這話的意思是?”

我看著柳問清精致的妝容,想到昨晚被下毒的鹽罐子,心裏打了一個寒顫,怪不得開始下手了,餘氏再蠢也不可能把手帕丟在案發現場,有些為難的說道:“蕓兒蠢笨,能得王爺厚愛已是萬幸,不敢再奢求什麽,況且妹妹心中,一直仰慕姐姐,我自小在家中便不受重視,說句不怕姐姐笑話的,人人皆道相府三小姐怯懦不堪,貌不出眾,詩書不通,曲藝不精,這話倒是不假,所以姐姐不要為難蕓兒了。”我想起蕭定橋的那番話,順口撚道。

“可這到底是王爺的一番好意,妹妹若這樣拒絕,我該如何跟王爺交代呢?”

聽她語氣裏故裝的痛心疾首,我微微笑道:“這個不妨事,我現在就去跟王爺說明。”

“王爺今天一早便去相府辦事了,恐怕一時半會回不來。”

“既如此,王爺回來的時候定會去姐姐那裏,到時候姐姐可以直接回了王爺,正巧,管家也在,想來王爺一定能體諒姐姐一片美意,只是妹妹我實在擔不起這樣的大任,恐怕要辜負姐姐了。”

柳問清做足了場面,必要讓府裏的眾人都知道才罷休,又送了我好些綢緞珠寶才讓我回去。

我看著一堆禮物,忽聞到一縷清淡的梅香,原來是一個香囊,鮮紅色的料子,暗色的絲線繡著梅花,我很喜歡這個料子,卻實在不喜歡這料子,光看著這鮮紅和暗色梅花,倒顯得有些血腥,青兒告訴我,這料子是沈香閣的出品,世間極少,奇就奇在這料子沾上香氣能月餘不散,說著青兒將她用青色的料子銹的一個梅花圖案的香囊遞給我,這個季節沒有梅花,我就將裏頭的香料包放進了香囊裏,隨身帶著,青兒將那紅色的香囊袋就收在了我其中一層首飾盒裏。

蕭定橋連著七日沒有回來,我想著在相府,怕是那洛莘一定眼巴巴的天天跟蕭定橋黏在一起,可惜她不知道自己如花容顏,愛上的男子已經有了那麽愛的柳問清。我有些自嘲,他有誰與我無關,我在這吃什麽心,他許我管家的大權,是也要在心裏給我留一個位置嗎?想著便搖了搖頭,轉身去了花園。

這樣的秋天還未到寒霜肅殺,秋園裏的植物應著季節,磚道的一排排的松柏威風凜凜,楓樹林一片火紅,慢悠悠的飄了下來的楓葉有如身不由己的蝴蝶,一陣風吹過,遠遠的菊花飄香,滿地金黃,猝不及防看到了餘氏帶著侍女也在賞花,我正欲回避,卻聽著餘氏遠遠地向我招手,無法只得對著她回笑,餘氏似乎沒有什麽異常,一直是熱情的與我說話,字裏行間提及蕭定橋,我笑笑附和她的話,她這樣過度的熱情讓我有些不舒服,耐著性子聽她滔滔不絕,她說起這秋園的景色還不是最好的,最好的是問情園,見我疑惑,她解釋道:“這問情園原叫冬園,園子裏植了各色梅花,其中最好看的呀,要數紅梅了,不過王爺下令不準人進去,還是在去年冬天的時候,王爺辦了宴飲,正巧高興,便帶了我們去看了,那滿園的梅花可香的緊,本想折了做香囊,卻被王爺訓斥了一句呢。”

問情嗬!

“不知餘姐姐可否帶我去看看。”

“行啊,只是得站在院子外面,不能進去,否則王爺會怪罪的。”

只見梅花問情,便道生死相許。古色清幽的圓拱門兩側,朱色的字分立兩邊,我認出來那矯健的字體,蕭定橋!問情園三個字是那樣顯眼,我怔怔的看著,只覺心中一陣酸澀,唉,人真是賤啊!我不願再這裏流連,轉身欲離開,卻聽餘氏疑道:“這明明沒有到梅花開放的季節,怎麽有梅花的香味呢?”

想來她是聞到了我香囊裏的味道,便對她笑道:“餘姐姐聞到的只怕是蕓兒這香囊裏的梅香吧。”

餘氏接過我手中的香囊,使勁的嗅了嗅,又交給我,感慨道:“妹妹這香囊真是好聞,姐姐有一個不情之請,不知妹妹可否答應?”

我與餘氏本沒有什麽交情,她這麽說倒讓我有些警惕。

“這梅香我當真是喜歡,不知妹妹可願意割愛,將這香囊讓給我。”

“這……”她好好的要我的香囊做什麽,我有些遲疑,卻見她浮起苦澀的笑意,鼻翼微微顫動,似帶著回憶道:“王爺喜歡梅花,可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姨娘,比不得妹妹可以常見到王爺,想著聞著這梅香思念王爺,不知妹妹可否全一全我的心願。”

我為她的深情動容,一方深深地庭院,誤了多少女子的終身,也不管她為何突然問我要香囊了,便將才佩戴了半天的香囊交到她手裏道:“姐姐對王爺深情一片,妹妹自嘆不如,這香囊姐姐便收下吧!”

“多謝妹妹。”餘氏接過香囊,小心謹慎的貼身收好。

這些日子,柳問清沒有再找過我,我自己亦是去校場揮汗如雨,然後花一個下午對著蕭定橋留給我的字臨摹,不得不說,他這字寫的真好,我看著他的問情軒裏的字大部分都是狂草,筆勢相連而圓轉,字形狂放多變,細看無一失筆,有如‘逼利劍之鋒芒’,別有一番韻味在裏頭,而他留給我的字確實端端正正的大楷,體寬綽開張,點畫規矩清楚。

日子過得平淡卻也充實,蕭定橋回來時去了柳問清處,聽到我不願接手管家的權力,見著我時也沒有說什麽,我平時盡量避免與他見面,他也沒有刻意的來找我,仿佛不是我避著他,而是他避著我,我心裏有一絲失落,幸好西馳這些日子每晚都以光影的模樣出現在我身邊,他蒼白的臉色讓我擔心,可他的解釋卻是那日吃壞了東西,我好奇道:“神也會吃壞肚子?”

他無奈的搖了搖頭,帶著鄙視,“因為某人太笨了,被人暗算也不知道,我只好用神識提醒她一下,不過你做菜倒挺有一手嘛。”

“什麽?”見我依舊疑惑,西馳卻不願再解釋了,他忽的捂住肚子道:“不行了,我要去趟廁所!”

“啊?廁所,神也要去廁所?”

“廢話!”

“那你怎麽沖啊?”我看著他慢慢消失的影子,趕忙問道,那邊時間停了,他要怎麽抽馬桶啊!

一絲幽幽的聲音傳來:“換個坑!”然後西馳便徹底看不見了。

換個坑!哈哈,這倒是一個好辦法!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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